第十八章 北域有佳人，似仙不似凡（一）
莫愁打猎时遇到北狄蛮力士埋伏，心里猜想又是李家那两个孽障害他。见与那伙大汉还有些距离，于是也不急着逃走，举起长弓便射。可那伙大汉不躲不避，硬吃他几箭，利箭射不穿对方藤甲，竟毫无建树。反还将他们激怒，只听当中生得稍长些大汉叽里咕噜叫唤了几声，余下蛮力士发了狂般拔腿飞奔，朝他扑将而来。
吴玉如见莫愁不走，一勒缰绳，停马叫道：“你这傻子！怎么还不跑！？”
他也不作回答，袖子一提，但见袖口处，呲溜溜一道青光冲起，围着最前头那蛮力士颈间一绕，一个酒坛子般大小的脑袋斩了下来，连着七尺的身子，噗通两声，凭空跌到尘土里。青光还不罢休，似是一条饥饿的青龙，挪移翻腾起来，又寻了左近三个蛮力士，一圈、一绕、一缠，纷纷齐腰斩断，尸身拆散在地上，扬起尘土乱飞。
蛮力士们见同伴转眼就折损了四个，又瞧青光还在闪烁，活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鬼，吓得如飞倒退几步，将盾牌举在身前，怕它再来奇袭。
莫愁此时感到后力不续，见蛮力士已有防备，这才作罢。青光当空转了一圈，飞回手中。又瞧这帮蛮人并未退缩，于是灵机一动，举剑吒喝道：“此处襄阳城乃大周国土，尔等蛮夷擅自犯境，死也活该。幸得我受仙人教诲，不忍多杀性命。速速退去，否则飞剑无情，有死无生！”
可他哪里知道，这些蛮力士每次出征前，都喝过北狄萨满的忘情水，早就舍生忘死，人性不全。就听当中有人虎吼一声，蛮力士们抱成一团，一手扛着铁盾，一手提着明晃晃的大刀，步步紧逼。
吴玉如正看得目瞪口呆，她只知道莫愁与元真子学过仙术，却未料到竟是如此了得。就算是大周的强兵劲旅，若没有装备弩车，若是遇上了这帮蛮力士，那也只有逃跑的份。如今却被他三两下收拾砍倒四个，当真是匪夷所思。
她见着莫愁举着短剑，一时神威无二，蛮力士们乌拉拉扑将而来，本还盼着莫愁再用飞剑，将这些人挨个捅死，可不料他这时忽的调转马头，朝她吼道：“男人婆，愣着干嘛？还不快逃命去！”
吴玉如呆了一下，见他前后判若两人，正要问明究竟，却见蛮力士转眼就要杀到跟前，急忙调转马头发力狂奔，边跑边道：“叫花子，你的飞剑厉害，怎么不用？”
莫愁愤愤道：“我若还能随意使动飞剑，哪会跟他们废话？”见吴玉如一脸不解，又解释道：“如今我的道行尚浅，这飞剑千里杀敌的本事，十二个时辰内只能用一回。多说无益，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。”
那伙蛮力士天赋异禀，奔跑如飞，好在二人骑的又都是良驹，一时没被追上。可惜林子里山路崎岖，不适合马儿奔跑，这才追逃了半天，谁也没奈何谁。莫愁见那帮北狄人死追自己不放，想到他们可能是受李毅指使，专为取他性命而来，又看前面分出一条小路，于是朝吴玉如喊道：“人是来追我的，咱们分偷跑！”
关键时候，吴玉如也不矫情，她心知这时不是讲义气的时候，早些找人来帮忙，才是他最该做的事情，便应了一声，而后扬鞭狠抽座驾，沿着大道狂奔。莫愁则一转弯，驾马进了左边的林子。
北狄人见对方分道扬镳，合计一阵儿，分了两个人去追吴玉如，其他人也跟着莫愁进了林子，紧紧追赶。眼看离他身后还有十来丈光景，这时其中一个蛮力士从背后取来长矛，猛地一抛，长矛飞将而去。莫愁但觉身后一阵奇寒透体袭来，知道是敌人发来暗器，于是顺势滑下马腹。
正在他急于奔命，没料到这时前头又来了一路人马，都是些麻衣长裤的武夫打扮，二十来人，为首的那人紫面黄须，獐头鼠目，身穿一件灰白道袍，一手里提着把八环刀，一手擎着个罗盘。见到莫愁纵马而来，便指着他道：“小贼儿！道爷等你好久了！纳命……是蛮力士！点子扎手！弟兄们快跑！”
那道人说时，还只见莫愁一人，可话没到一半，才看到姗姗来迟的蛮力士，心知不能力敌，急忙呼喝了一声，众人纷纷调头就跑。有个山贼跑的慢些，被蛮力士追上，一把抓住脚踝，送到刀口一抹，取了人头挂在腰间，便把无头尸扔到地上，又再去追其他人。
莫愁猛地回头一瞧，看到北狄人见人就杀，不像是故意来寻他麻烦的。这才想起那伙山贼，似乎是专门寻他而来，心想：“难不成，这伙山贼才是李毅派来的人，而那帮北狄人，只是恰逢其会？”见蛮力士盯着山贼穷追猛打，机会难得，于是也不理会其他，认准一个方向，便就纵马跑开。
又跑了一阵儿，回头再看，已见不到追兵踪影，这才让马儿放慢了脚步。四处一瞧，心想自己只顾着逃命，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。寻思了一阵儿，决定朝南走上一段，看看能不能找到大路，再问清方向。谁知他越走越远，空山寂寞，除古木寒鸦，山谷松林之外，也没看到人迹。正在思量对策，眼见前面有座山头，能有百丈多高，暗忖：“不如我爬到山顶上，登高远望，必能看到襄阳城。”
可等拿定主意，不到半顿饭功夫，已来到山下，见这山光秃秃的，满是孤石峭壁，到处草木不生，不是很好攀爬的样子，于是在山下找处大石，将马儿栓好，一人攀援上去。爬到半山腰时，见头顶都是绝壁，细看石质如岩，新打磨般的细腻，已不能借力，非有御空的本事不能再上。又见不远一株清奇古怪，粗有两人合抱的老松，从崖壁里挺出。便纵身一跃，跳到了树干顶上，四处打量，并未找到襄阳所在。
正当这时，忽的听到一声娇喝，一声怒号，猛抬头，但见当空一轮血月，群星隐晦，一道金光，一点寒芒，似两条长龙般蜿蜒而来，到了山崖前面，金光虚空一顿，现出个头大身小之人，那人又矮又瘦，穿了一件大红袍，模样古怪，金发碧眼，两目凶光逼人。个头不大，却比北狄蛮力士凶悍百倍不止。
那人虚空立定之后，寒芒也跟着停了下来，却是个美赛天仙，容光绝世的女子，莫愁定眼一看，惊为天人，但见：乌木步摇胜金簪，雾鬓风鬟云作衫，月眉星目似水寒，钰肌雪骨羞粉黛，额前三点玫瑰斑，身后七彩飞仙带，足登一对踏云鞋，夜晚闲行虚空台，手中是口降妖剑，活似玄女碧落凡。
那丑汉忽的喝道：“鄂黛贱人！你无故寻上门来，又追了老祖三千里路，意欲何为？”
那女仙满面怒容，反问道：“六耳贼，你在陕西一代害了五十条人命，让我遇见，还想活命？”
那丑汉闻言，面相狰狞‘嘎嘎’一声怪笑，喝道：“凡夫俗子，为老祖献身，也算是他们造化。莫说是五十条人命，便是五百、五千，那又如何？”
话已至此，那女仙嫉恶如仇，如何留他？当即扬手飞出宝剑，指挥着一道匹练似的剑虹，直往那丑汉头顶射去。丑汉情知危险，不敢再呈口舌之快，忙从背后取来两柄大刀，在身前舞成一片金光，滴水不漏。眨眼光景，莫愁便见二人已经斗过三十招开外。在这天昏地暗的时候，一白一金，两道炫光，如盘龙夭矫，在空中杀得难分难解，煞是好看。
莫愁此时躲在树上，看得更是神魂颠倒，心想：“我若有这般本事，那会被北狄人追得这般狼狈。”
女仙与丑汉剑术法力俱在伯仲之间，眼看千个回合将去，仍是谁也奈不得谁。那丑汉做贼心虚，害怕左近还有那女仙的同道之人，且战且退，可女仙偏偏就是分毫不让，一口寒光剑，耀目生辉，丑汉不敢丝毫怠慢。这时那丑汉打出了真火来，铜牙一咬，咿呀一声怪叫，周身毛发齐长，不消片刻，变作一头怪兽。
只见那怪兽凹鼻朝天，血口盆大微张，灯笼大眼贼亮，四颗獠牙比剑还锋，金毛根根倒立，身长三丈开外。莫愁看得出神，竟忘了二人已经杀到他立身的悬崖跟前。那丑汉化作的金毛怪物也不知发了什么风，飞将起来，将莫愁容身的老松连根拔起，拿在手里，权当棍使。莫愁藏在里面，抱紧树干，见女仙那口飞剑杀来，心想：“真是阎王打架，小鬼遭殃，我若被那剑光碰到一丝一毫，岂还有命在？！”
莫愁眼看自己命悬一线，于是顾不得许多，飞身纵起。那二人正斗到紧要关头，忽见一人突然出现，俱是一惊，只是那丑汉嗜杀成性，那会留守？反倒那女仙菩萨心肠，不忍他人无辜殒命，剑上无力收了三五成。那丑汉眼见如此，机会难得，哪还肯放过如此良机，于是忙放开金刀，凌空挡开飞剑，随手将老树抛了出去，正中那女仙，撞在她小腹上，连人掀飞。
莫愁人在半空，却看得分明，心想：“那丑汉忒也阴险了，我得助那仙女姐姐一把。”于是从怀里取出那枚银铃，当空朝那怪物水缸大的脑袋投了去，那怪物正自得意，一时不查，被银铃裹住脑袋。怪物看不到方向，情急之下两手去挣脱银铃，可那银铃颇有来历，越是挣脱，裹得便越紧。怪物纵有天大的本事，一时三刻也挣脱不开。
这时女剑仙伤势稍缓，见怪物被那少年的法宝困住，顾不得周身疼痛，身随剑起，人化做虹光，匹练般的当空斩落。
剑光底下，那怪物业已身首两处，死在地上，颈间血如泉涌，喷出丈多高。女剑仙见妖人授首，这才去寻适才那个出手相助的少年。寻了一阵儿，发现那人已经落在地上，人事不知，想来是跌下时，不堪重创，昏厥了过去。于是忙遁空前往，探他伤势。
吴玉如见莫愁不走，一勒缰绳，停马叫道：“你这傻子！怎么还不跑！？”
他也不作回答，袖子一提，但见袖口处，呲溜溜一道青光冲起，围着最前头那蛮力士颈间一绕，一个酒坛子般大小的脑袋斩了下来，连着七尺的身子，噗通两声，凭空跌到尘土里。青光还不罢休，似是一条饥饿的青龙，挪移翻腾起来，又寻了左近三个蛮力士，一圈、一绕、一缠，纷纷齐腰斩断，尸身拆散在地上，扬起尘土乱飞。
蛮力士们见同伴转眼就折损了四个，又瞧青光还在闪烁，活像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恶鬼，吓得如飞倒退几步，将盾牌举在身前，怕它再来奇袭。
莫愁此时感到后力不续，见蛮力士已有防备，这才作罢。青光当空转了一圈，飞回手中。又瞧这帮蛮人并未退缩，于是灵机一动，举剑吒喝道：“此处襄阳城乃大周国土，尔等蛮夷擅自犯境，死也活该。幸得我受仙人教诲，不忍多杀性命。速速退去，否则飞剑无情，有死无生！”
可他哪里知道，这些蛮力士每次出征前，都喝过北狄萨满的忘情水，早就舍生忘死，人性不全。就听当中有人虎吼一声，蛮力士们抱成一团，一手扛着铁盾，一手提着明晃晃的大刀，步步紧逼。
吴玉如正看得目瞪口呆，她只知道莫愁与元真子学过仙术，却未料到竟是如此了得。就算是大周的强兵劲旅，若没有装备弩车，若是遇上了这帮蛮力士，那也只有逃跑的份。如今却被他三两下收拾砍倒四个，当真是匪夷所思。
她见着莫愁举着短剑，一时神威无二，蛮力士们乌拉拉扑将而来，本还盼着莫愁再用飞剑，将这些人挨个捅死，可不料他这时忽的调转马头，朝她吼道：“男人婆，愣着干嘛？还不快逃命去！”
吴玉如呆了一下，见他前后判若两人，正要问明究竟，却见蛮力士转眼就要杀到跟前，急忙调转马头发力狂奔，边跑边道：“叫花子，你的飞剑厉害，怎么不用？”
莫愁愤愤道：“我若还能随意使动飞剑，哪会跟他们废话？”见吴玉如一脸不解，又解释道：“如今我的道行尚浅，这飞剑千里杀敌的本事，十二个时辰内只能用一回。多说无益，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。”
那伙蛮力士天赋异禀，奔跑如飞，好在二人骑的又都是良驹，一时没被追上。可惜林子里山路崎岖，不适合马儿奔跑，这才追逃了半天，谁也没奈何谁。莫愁见那帮北狄人死追自己不放，想到他们可能是受李毅指使，专为取他性命而来，又看前面分出一条小路，于是朝吴玉如喊道：“人是来追我的，咱们分偷跑！”
关键时候，吴玉如也不矫情，她心知这时不是讲义气的时候，早些找人来帮忙，才是他最该做的事情，便应了一声，而后扬鞭狠抽座驾，沿着大道狂奔。莫愁则一转弯，驾马进了左边的林子。
北狄人见对方分道扬镳，合计一阵儿，分了两个人去追吴玉如，其他人也跟着莫愁进了林子，紧紧追赶。眼看离他身后还有十来丈光景，这时其中一个蛮力士从背后取来长矛，猛地一抛，长矛飞将而去。莫愁但觉身后一阵奇寒透体袭来，知道是敌人发来暗器，于是顺势滑下马腹。
正在他急于奔命，没料到这时前头又来了一路人马，都是些麻衣长裤的武夫打扮，二十来人，为首的那人紫面黄须，獐头鼠目，身穿一件灰白道袍，一手里提着把八环刀，一手擎着个罗盘。见到莫愁纵马而来，便指着他道：“小贼儿！道爷等你好久了！纳命……是蛮力士！点子扎手！弟兄们快跑！”
那道人说时，还只见莫愁一人，可话没到一半，才看到姗姗来迟的蛮力士，心知不能力敌，急忙呼喝了一声，众人纷纷调头就跑。有个山贼跑的慢些，被蛮力士追上，一把抓住脚踝，送到刀口一抹，取了人头挂在腰间，便把无头尸扔到地上，又再去追其他人。
莫愁猛地回头一瞧，看到北狄人见人就杀，不像是故意来寻他麻烦的。这才想起那伙山贼，似乎是专门寻他而来，心想：“难不成，这伙山贼才是李毅派来的人，而那帮北狄人，只是恰逢其会？”见蛮力士盯着山贼穷追猛打，机会难得，于是也不理会其他，认准一个方向，便就纵马跑开。
又跑了一阵儿，回头再看，已见不到追兵踪影，这才让马儿放慢了脚步。四处一瞧，心想自己只顾着逃命，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。寻思了一阵儿，决定朝南走上一段，看看能不能找到大路，再问清方向。谁知他越走越远，空山寂寞，除古木寒鸦，山谷松林之外，也没看到人迹。正在思量对策，眼见前面有座山头，能有百丈多高，暗忖：“不如我爬到山顶上，登高远望，必能看到襄阳城。”
可等拿定主意，不到半顿饭功夫，已来到山下，见这山光秃秃的，满是孤石峭壁，到处草木不生，不是很好攀爬的样子，于是在山下找处大石，将马儿栓好，一人攀援上去。爬到半山腰时，见头顶都是绝壁，细看石质如岩，新打磨般的细腻，已不能借力，非有御空的本事不能再上。又见不远一株清奇古怪，粗有两人合抱的老松，从崖壁里挺出。便纵身一跃，跳到了树干顶上，四处打量，并未找到襄阳所在。
正当这时，忽的听到一声娇喝，一声怒号，猛抬头，但见当空一轮血月，群星隐晦，一道金光，一点寒芒，似两条长龙般蜿蜒而来，到了山崖前面，金光虚空一顿，现出个头大身小之人，那人又矮又瘦，穿了一件大红袍，模样古怪，金发碧眼，两目凶光逼人。个头不大，却比北狄蛮力士凶悍百倍不止。
那人虚空立定之后，寒芒也跟着停了下来，却是个美赛天仙，容光绝世的女子，莫愁定眼一看，惊为天人，但见：乌木步摇胜金簪，雾鬓风鬟云作衫，月眉星目似水寒，钰肌雪骨羞粉黛，额前三点玫瑰斑，身后七彩飞仙带，足登一对踏云鞋，夜晚闲行虚空台，手中是口降妖剑，活似玄女碧落凡。
那丑汉忽的喝道：“鄂黛贱人！你无故寻上门来，又追了老祖三千里路，意欲何为？”
那女仙满面怒容，反问道：“六耳贼，你在陕西一代害了五十条人命，让我遇见，还想活命？”
那丑汉闻言，面相狰狞‘嘎嘎’一声怪笑，喝道：“凡夫俗子，为老祖献身，也算是他们造化。莫说是五十条人命，便是五百、五千，那又如何？”
话已至此，那女仙嫉恶如仇，如何留他？当即扬手飞出宝剑，指挥着一道匹练似的剑虹，直往那丑汉头顶射去。丑汉情知危险，不敢再呈口舌之快，忙从背后取来两柄大刀，在身前舞成一片金光，滴水不漏。眨眼光景，莫愁便见二人已经斗过三十招开外。在这天昏地暗的时候，一白一金，两道炫光，如盘龙夭矫，在空中杀得难分难解，煞是好看。
莫愁此时躲在树上，看得更是神魂颠倒，心想：“我若有这般本事，那会被北狄人追得这般狼狈。”
女仙与丑汉剑术法力俱在伯仲之间，眼看千个回合将去，仍是谁也奈不得谁。那丑汉做贼心虚，害怕左近还有那女仙的同道之人，且战且退，可女仙偏偏就是分毫不让，一口寒光剑，耀目生辉，丑汉不敢丝毫怠慢。这时那丑汉打出了真火来，铜牙一咬，咿呀一声怪叫，周身毛发齐长，不消片刻，变作一头怪兽。
只见那怪兽凹鼻朝天，血口盆大微张，灯笼大眼贼亮，四颗獠牙比剑还锋，金毛根根倒立，身长三丈开外。莫愁看得出神，竟忘了二人已经杀到他立身的悬崖跟前。那丑汉化作的金毛怪物也不知发了什么风，飞将起来，将莫愁容身的老松连根拔起，拿在手里，权当棍使。莫愁藏在里面，抱紧树干，见女仙那口飞剑杀来，心想：“真是阎王打架，小鬼遭殃，我若被那剑光碰到一丝一毫，岂还有命在？！”
莫愁眼看自己命悬一线，于是顾不得许多，飞身纵起。那二人正斗到紧要关头，忽见一人突然出现，俱是一惊，只是那丑汉嗜杀成性，那会留守？反倒那女仙菩萨心肠，不忍他人无辜殒命，剑上无力收了三五成。那丑汉眼见如此，机会难得，哪还肯放过如此良机，于是忙放开金刀，凌空挡开飞剑，随手将老树抛了出去，正中那女仙，撞在她小腹上，连人掀飞。
莫愁人在半空，却看得分明，心想：“那丑汉忒也阴险了，我得助那仙女姐姐一把。”于是从怀里取出那枚银铃，当空朝那怪物水缸大的脑袋投了去，那怪物正自得意，一时不查，被银铃裹住脑袋。怪物看不到方向，情急之下两手去挣脱银铃，可那银铃颇有来历，越是挣脱，裹得便越紧。怪物纵有天大的本事，一时三刻也挣脱不开。
这时女剑仙伤势稍缓，见怪物被那少年的法宝困住，顾不得周身疼痛，身随剑起，人化做虹光，匹练般的当空斩落。
剑光底下，那怪物业已身首两处，死在地上，颈间血如泉涌，喷出丈多高。女剑仙见妖人授首，这才去寻适才那个出手相助的少年。寻了一阵儿，发现那人已经落在地上，人事不知，想来是跌下时，不堪重创，昏厥了过去。于是忙遁空前往，探他伤势。